《早起的頭髮》序
Category : 書序與跋
譬如說,二OO七年我以「儒家美學的躬行者」尊稱他,但他何嘗受限於這個小小的稱號。曾進豐教授就曾在詩集《閒愁》的序中說︰「詩儒」之稱恐不足以概括,儼然乃「俠者」之流。曾進豐長期與周夢蝶、曹介直、向明等長者定期聚會,宴飲之上,觥籌之間,也正是真情流露之時,向明舉箸之後,舉筆如舉劍之義,必然時有所見,儒者之仁、俠者之義大約就一表一裡,融而為一了。等到《低調之歌》出版,所有的讀者都看到書名的「低調」,以為這就是大家習知的「不願張揚,不想引人注意」,更年輕一代的詩人李進文的序卻看到「叛逆才是向明詩國的王道」,他說︰「(向明)詩風於儒雅中潛伏針鞭,文字於簡單處內蘊深意。」鴻鴻的評也發覺「棒棒糖的盡頭」,其實是一個顛覆「儒雅」形象的大逆襲,全書恐怕只有書名「低調」,內容實在是尖銳得不得了、高亢得不得了。上天入海,呼風喚雨,向明,龍一般無可捉摸、無法預測啊!
或許,我們可以這麼說,溫柔敦厚固是成功處世、圓滑做人的應有形象,但詩人這枝詩筆、驅使這枝筆的詩心,昂起頭來應該以「天下家國為己任」,低下頭去也要與周遭低卑的生命共呼吸。所以,既是仁者、儒者,也無妨是俠士、義士,近年來的向明,我們看見那一把燒旺的火在他內心深處燒著,燒出兩岸詩壇所有的眼睛都嚮往的一片明。